守岁【苏玉】

祝大家新年快乐!万事如意!!


梅长苏站在回廊之下,静静地看着江左盟上下忙忙活活地打扫盟中边边角角,好不热闹。廊州今年格外的冷,哪怕看上去骄阳似火,可站在阳光下也只能勉勉强强体会到橘色光芒的好处。

到底还是入了冬。梅长苏想。早先祭灶的时候多给灶王爷供了些麻糖,希望来年平平安安度过。但是,他这江左盟收了位麻烦的人物,平安大抵都是奢望罢。刚从祠堂出来的甄平看到梅长苏出神地缩在门廊边,目光幽深的望向更远处,甄平了然的叹了口气,连忙忙活手中的活儿去了。

谢玉已经离开廊州好几个月了,他的去处梅长苏当然知道,那是经由他自己个儿同意,派下属跟随的出行。

腊月二十三,过小年的时候到了。不知道金陵是否如廊州这般阴冷。过往十几载,金陵的冬日总会转瞬即逝,天是冷的,心却是暖洋洋的如临初夏。他无忧无虑,而不是现在一颗心早就荒芜的再也种不下存不住任何种子,这片荒芜终究要跟随他一辈子,而梅长苏的一辈子,绝对不是寻常百姓人家所能体会看见的。惊心动魄的,令人沉醉的,让人同情的,最后也只能尘归尘,土归土。

梅长苏视线落在庭院角落那颗梅树,光秃秃的枝桠上偶尔抽出几缕绿色嫩芽独自面对潮湿阴冷的寒风,微微颤颤的终究还在衰败的庭院留下一抹色彩。

他爆发出的光鲜靓丽全数留给林殊,而梅长苏这个人,从一开始就已经病入膏肓,无可救药。

“宗主。”黎纲谨小慎微地走过来,拜了拜道“妙音坊的消息,先生不日而归。”

梅长苏这才扭过头,看着满脸灰尘的黎纲,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你去擦擦脸,叫大家歇息歇息,快过年了,可别累倒才是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

其实对于谢玉什么时候归来,梅长苏心里没怎么想。江左盟总归是困住他的华丽牢笼,对于谢玉来说,这个牢笼他恨不得逃之夭夭,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回来的早呢。毕竟,金陵还有他的发妻、儿子们。他不需要在这些日子见到梅长苏,而梅长苏本身,也没有太多期待。

他这一辈子失去的太多:族人,父母,亲友,还有他自己早就迷失了。每每王者铜盆里扭曲的倒影,他总会退开,一颗心千疮百孔的,哪里还顾得上高兴。

大仇得报,兴奋之余,疲惫不堪。

梅长苏给梅府放了假。除夕那天,突然下起大雪。府邸也只剩追着飞鸟玩儿间或满屋子贴春联的飞流,甄平黎纲和本就无家可去的小厮们,漂亮的少年笑容满面,大人们的久违笑脸让梅长苏他心里也舒服多了。

准时开宴。

吉婶的手艺还是垂涎欲滴,令人十指大动。守岁之日,江左盟向来不在乎主仆礼仪,众人殷切地瞧着主坐上似乎发呆的梅长苏。黎纲和甄平对视一眼,小声叫了句宗主。

梅长苏这才灵醒过来,笑着端着酒杯,梅花酿的酒醇干清雅,若非身体缘故,他也能喝上一大杯。而梅长苏看了眼快把眼睛笑进白花花胡子的晏大幅,小酌了一口,点头示意,说了些妥帖真诚的祝福,动了下眼前香味扑鼻的鱼,旁人这才动筷。梅长苏忙着给飞流夹菜,自己碗里却没怎么动,飞流高高兴兴地扬起脸,转转脑袋,奇怪的便问

“苏哥哥。。。先生呢?”

梅长苏顿了顿手中的筷子,“谢先生忙,飞流乖乖吃,兴许一会儿便见到了。”

飞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他可觉得苏哥哥有点儿不高兴。

如果飞流不问起谢玉,他都忘了谢玉不在场。坐在他旁边的是黎纲和甄平。是了,就算谢玉在场,那人也是躲在角落里,似乎很不屑与他共享片刻清闲。

子时已经过了一半,梅长苏跪坐的腿已经酸麻,他揉了揉膝盖,手掌自然覆在衣袍边揉搓不停。三更的第一声惊锣声陡然在空中炸开,梅长苏懵的抬头看,小厮已经开始准备爆竹去了,飞流自然也闲不住的征得梅长苏同意,欢快地去拿窜天炮。梅长苏在黎纲的搀扶下站起身也要到庭院去看放爆竹。

谢玉出现的时候,三更的最后一次惊锣似乎就在耳边响起,梅长苏抬起手揉了揉耳垂,余光扫到了那人斗篷覆着一层细密的雪花走了过来,每走一步,肩膀细密的雪便簌簌落地。江左盟宗主眨了眨眼,在飞流和下属们期待的目光下,苍白的双唇吐出几个字

“放吧。”

霹雳啪啦的一阵鞭炮,黎纲和甄平带着下属们向梅长苏拜年,梅长苏从怀里变戏法般掏出好几个红色纸包给了他们。象征性的压岁钱也只有一个铜板串着红绳,象征辟邪去病。晏大夫递给梅长苏一包药草让他种在房间里,起凝神静气的功效。

梅长苏这时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谢玉,那人眼角通红的犹如清晨角落梅树枝桠上长出的梅花般,通红艳丽。

“谢伯伯不准备表示什么?”梅长苏理所当然的伸出手,看向谢玉。

谢玉似乎对江左盟宗主这番颇为孩子气的动作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,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只漂亮白皙的手,从怀里掏出几个钱币,一个扔给看向这边的飞流,一个扔进了等待的手掌里,其余的扔给在场的黎纲一行。

梅长苏合上手收回,摊开手掌,那是一枚佩带把玩雕成钱币状的青玉,上面刻了几个吉祥语,样子普普通通的,青玉入手冰凉,梅长苏在手里转了两圈就捂热手巾怀中。

“谢伯伯的压岁钱,晚辈很是喜欢。”梅长苏见飞流高兴地翻着跟头,心情突然好起来,也不觉得那炮仗声烦了。

谢玉一句话也不想说,在长公主府过了小年便连夜往廊州方向赶路。看到梅府上悬挂的宰杀的鸡,谢玉顿时没了力气,对他来说,已经是蹒跚的走了过来,此刻他累的困顿不堪。好在腰间多了一只修长的手臂将他整个揽在怀里。

随他去吧,他可要好好睡一觉。谢玉这么想着,上下眼皮终于黏在一起。

然后谢玉是在一阵冲撞里清醒过来的。他睁眼便看到梅长苏在他身上缓慢动着,谢玉本来的一个你字到了嘴边硬生生成了一道长长的轻 yin,饶是他被梅长苏压榨的习惯 qing 事也不由得老脸通红。

外面还放着鞭炮,这小兔崽子竟然胆儿肥成这般。林家的教养也忒差了。

梅长苏汗津津的脸贴在谢玉脸上,沙哑的开口:“谢伯伯还记得要陪晚辈过年。”

谢玉差点翻个白眼,他才不乐意回来呢,若不是看在莅阳的面子上,他一定躲的远远的,开玩笑,真以为他不知道金陵城有多少江左盟的探子。他老了,不想折腾。大过年的,还是不要见血腥的好。

“别自视甚高了。”谢玉躲不开梅长苏的突然袭击,只得张开嘴,唇 chi 交缠。浑身粘糊糊的,让他在这个雪夜也觉得太热。

梅长苏也不反驳,含含糊糊的应了声,抱着身下之人,在爆竹声中等来了又一个新年。

谢玉黑着脸忍受了梅长苏胡乱翻腾了一晚上,次日蹒跚着躲进账房里。初二的早上,黎纲他们又收到了一笔丰厚的压岁钱。梅长苏听到甄平禀报的时候,正在庭院内欣赏又冒出的几瓣红梅。至于谢玉,他才懒得管在哪里,反正躲不开江左盟,躲不开他梅长苏就行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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